爱,是不同的
杂文  2015年03月13日  阅读:999

俗话说:“父母给予子女百分百的爱,而子女若能报答父母百分之五十的爱就算孝敬了。”又言:“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。”现在,我才体会这两句话的真正含义。

八月上旬,我正投入写作。突然接到二弟从家乡打来的电话,说父亲病危,速回!我傻了,进而头脑轰鸣,恍惚间,第一个反应是购票,火急火燎的赶回家。见到老父已躺在收拾一空的病床上——墙上巨大对联甚至亲友送的鲜花也一扫而空——我的老家在中部偏南方,当地习俗是老人病重了,收拾一间放床的房间,称灵床。

我一一与家中哥嫂、弟媳及先我回家的大哥、小妹见了面,就弯下腰与父亲说话。老父神智尚清,但已不能讲话。我哽咽着喊了几声:“爸爸,爸爸!”他微咪着的眼睛还朝我看了看,我心中悲伤,跑到外面痛哭了一场。

想起老父一生辛劳,8岁就失去了父亲,没有姐和弟(30年代出生的人,就一根独苗,真是少之又少),1.80米个头、浓眉大眼、谈笑风生、耿直豪爽、里外一样。当了一辈子基层领导,走到哪里,哪里就有笑声,在会场上讲话台下常掌声不断,就是这样一位透明的父亲!一位任断不弯的父亲!在任职期间屡次把家中的东西往外拿的老共产党员。新中国成立不久,国家不富裕,往下拨的救济粮微乎其微。这时,靠着老父一双勤劳的手,没白没黑的操劳,连院内房前屋后都种满了各种瓜果蔬菜,在困难时期,竟能有富余送给困难户,粮、油、棉被也往外拿支援特困户。别人家子女多,那年月吃不饱饭,而我们家印象中从没缺吃少穿,是因为在家庭中风里来雨里去,有一双勤劳的手,有一个高大忙碌的身影,把我们兄妹六人抚养长大,又让我们接受良好教育,这就是我的父亲——较一般人更殷勤、更能吃苦耐劳而节俭的老父!二哥考取了教师,却被上面领导子女给顶掉了,耿直的老父看不得歪风邪气,与上级教育局领导拍桌子,敢向不正之风叫板!最后二哥按考试成绩被择优录用了。

老父对社会,对我们这个家的贡献不是用言语所能表达的。可是,此刻躺在病床上的老父,虽不能讲话,神态依然很清楚,明白儿女们在床前的谈话。亲爱的朋友,试想当老人听到来自子女的各种声音,心头是什么滋味呢?

儿子说:“爸肺部炎症不能吃饭,受罪啊,社会上有传可以实行安乐去的。”女儿说:“为弘扬人道主义精神,国家不允许安乐去,再说抓紧给老爸治病,现在讲这些干什么呢?”儿子说:“他已在老年公寓躺了几年(因高血压引起脑溢血,导致半身不遂,子女多在外工作,所以送到老年公寓),虽说在社会上看虚龄82岁不算大,但在咱们韩家家族中,他活的最大。有的连孙子都见不到,他却四世同堂了。”女儿说:“人活百岁也想有个父母,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,活个90来岁很正常,老爸才80岁出头,又不是绝症,他是休息不好,在老年公寓想念儿女——儿女在外市工作的不方便常回家看,本市的又忙。他曾经叹气,那么多子女,把他送老年公寓,十天半月不去看!多愁善感的老爸心中不平衡了,晚上睡不好,熬成肺部炎症,不能用餐。如果炎症消下去,能用餐还有什么呢?”儿子说:“这类病人有的能拖几个月,你请假在这看着啊?”女儿说:“作为儿女,老爸有一口气,就要救治,我们不能看着不救吧?怎忍心给断药?!”儿子说:“要求治,你在这守着?!”女儿说:“老爸现在神智清醒,说话声音小点。”儿子说:“我们平时就在床边对着他说,就你回来,这不叫说,那声音大的!专家都说看不好了,不行了,只能耗着……”

天下竟有这样对病中老父说话的晚辈?又是这样的希望老父早离人世?这种行为和精神虐待有什么区别呢?我的老父听到这些刺耳语言是泪水涟涟啊!记得二弟小时候生病,很熟练骑自行车的老父去请医生时,因紧张担心孩子病情,颤抖着从自行车上跌下了几次,吓的要命。可见,父对子的爱与子对父的爱是多么的不同?!这爱与爱为什么相差这样大呢?借口是老父受罪。那么为何不设法利用条件,积极救治?!若能治好,何必受罪呢!为何如此消极?存在私心哪!写到这些,我已眼含热泪了。为老父、也为自己。

回想我在老父病床前,见他眼中有泪,心中亦酸痛无比,泪水哗哗往下流。是的,在我印象中,从小到大,刚强的老父、任断不弯的老父从没流过泪!可是,这次生病后,他却流泪了,且流了不止一次。现虽躺在床上不能讲话,但心中很明白,因而伤心。俗话说:人不到伤心处,谁会落泪呢!

一个对家庭、对社会有贡献的老父!一个百分之百倾尽心血养育子女的父亲!因何当他在病中,儿孙想的不是对老父的报答,而是首先想到自己的困难,什么要请假了,扣奖金了,把自己的事情摆放在第一位。可见,子女对父母的爱掺杂着许多因素。而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条件的!无限的倾注心血!

因而应验了民间流传的话语: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限的倾注心血,而子女能报答父母百分之五十已算孝敬了!在关爱方面,父子不同,兄妹也不同,对长辈的爱,儿女也不同。这爱的不同,缘于父母凡事站在子女位置上去考虑,可子女多是站在自己角度上考虑。女儿号称是父母的小棉袄,多是能站在父母角度看问题。为什么有这样的分化呢?这与所处的环境、人的个性以及接受的教育有关,与人的心理素质、道德、本性有着密切的关联。

这次回去见到了多年未联系的亲友,耳边听满了社会上关于老人赡养问题一个个活生生的事例。这里,摘录三个事例献给诸位,以示警醒:一个是有位教师在他父亲病重期间,将亲友来访招待中所用一瓶酱油都记账上,以备事后兄妹共同分担,后听说他才50多岁就生了淋巴癌去世了;另一位是集团副总,听说父亲与母亲吵架,二话不说上去就扇了父亲一巴掌,家存百万,面临退休之际,一次在麻将桌上,昏倒了再也没有起来,说是脑溢血;还有一位小青年,已娶妻生子了,媳妇动不动就对公婆跳脚骂,一次雨后开车外出被迎面来的货车撞飞,当场没命……这些是和谐社会中的极少数,绝大多数人都养老敬老。但是这虽少数对社会影响极坏。这种形势过天!不把年迈父母当回事的,乃天理难容!必将自食其果!在中华民族向善向好的传统美德面前,在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今天,是如此不合时宜,如此丑陋!

本来生老病死是人生都要面临的阶段。问题是父母到了晚年,尤其病重期间,最需要儿孙的关心照顾,谁不会岁数大,老了呢?怎能胡言乱语、甚至不积极救治、不念父母的养育之恩呢!这与父母倾注在自己身上的爱是不同的,有的却大相径庭,那么上面血腥的事实是否是这类人的镜子呢!我为一小撮人对父母的不敬不爱,甚或记仇小时候挨批评的事,深感到痛心!坚信:无论社会到了什么年代,孝道都会存在!孝敬父母是圣经中十条戒律之一。奉劝天下做儿女的,说话做事,多站在父母角度想一想,少站在自己角度看问题,抛开自私、狭隘的心理,向古人看齐,像贾政那样,与老母说完话慢慢地退出房间,而不是大声呵斥,甚至说伤害父母的话。中青年朋友们须知,你的言行后代们都看着呢!等你岁数大了,儿女也会用你对待长辈的孝道孝敬你的!所以,中青年朋友应接过孝道这杆大旗,让代代传承下去!让尊老爱老、老有所养之风吹遍中华大地!因为任何人,没有父母爱的付出,哪有我们的一切呢!